她的目光,谨慎地投向屏风那道狭窄的缝隙。视野受限,只窥见客人们华贵的衣袍下摆,以及搁在身侧的随身物件。
奉茶的时辰到了。绫深x1一口气,压下心底翻腾的思绪,端起早已备好的黑漆茶盘,上面是刚点好的、氤氲着热气的薄茶。
她低眉敛目,迈着朝雾用戒尺和冰水打磨出的、轻盈无声的小碎步,如一片云般绕出屏风,跪行至每位客人面前。姿态无可挑剔,动作行云流水,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JiNg巧人形。
当她奉茶至末席那位声音熟悉的客人时,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他身侧。
一柄合拢的折扇,随意地置于他手边的榻榻米上。
紫檀木的扇骨,在室内昏h暧昧的光线下,流淌着沉稳内敛、近乎幽暗的光泽。即使合拢,亦能想象其展开时,扇面上那几枝墨竹该是何等的凌厉孤峭,带着劈开混沌的冷冽锋芒。
瞬间,绫的血Ye仿佛在刹那间凝固,又在下一刻疯狂奔涌——那个市集雪街仅有一面之缘的“恩人”,竟是藤堂商会的人?那个掌控关东半数商脉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、连京都公卿都要礼让三分的庞然大物?
巨大的惊骇如同无形的手攫住了她的心脏。她端着茶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,万幸,茶碗已稳稳放下。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SiSi盯住自己放在膝上、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,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几乎冲破喉咙的惊呼和骤然急促紊乱的呼x1。
后背,一层冰凉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内衫,心脏在x腔里狂跳如雷,擂鼓般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发疼,唯恐被外间察觉。
她凭着刻入骨髓的本能,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yu坠的镇定,迅速低头,几乎是逃也似地退回了屏风之后那片相对安全的Y影里。重新跪定,指尖冰凉麻木,微微颤抖。
外间的商事似乎陷入了沉闷的僵局。那位年长的锦袍商人捋着胡须,笑着提议寻些雅趣解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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